民国时期江苏省的血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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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民国时期，江苏省是江南血吸虫病最为严重的地区。1946年5月，国民政府江苏省卫生处在吴县木渎镇建立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积极开展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由于财政投入严重不足，防治工作未超出草创阶段，但所取得的丰富经验为新中国成立后在全国开展大规模的防治工作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民国时期，江苏省，血防，苏南地方病防治所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7-6241(2010)10-0024-06

民国时期，江苏省是江南血吸虫病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1946年5月，江苏省卫生处鉴于传染日趋严重，在吴县木渎镇成立了苏南地方病防治所，专门防治血吸虫病。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对血吸虫病流行区进行了调查、宣传教育、治疗、灭螺、管粪、管水、加强个人防护等工作，积累了丰富的防治经验，为新中国成立后开展大规模的血吸虫病防治工作奠定了基础。本文拟将这一问题叙述清楚，不当之处，请方家指正。

一

江苏有血吸虫病流行，可追溯到1600多年前。东晋时，江苏著名医药学家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一书中叙述了“水毒”“水蛊”等类似血吸虫病的症状。公元7世纪，巢元方在《诸病源候论》中记载“自三吴以东及南诸山郡县，有山谷溪源处，有水毒病，春秋辄得”，更近似血吸虫病。近代自191 1年起，陆续从病原学证实江苏省有血吸虫病流行。福斯特(Fanst E.C.)当年报告在长江水浴后的所谓“扬子江热”即为血吸虫病。1913年斯萘尔(Snell J.A.)在苏州检查422例外科病人粪便中，有血吸虫感染者4例。1915年雷普(Leiper R.T.)在苏州调查软体动物，发现了尾蚴和发育期幼虫。1924年迈伦尼(Meleney H.E.)在江苏浦口发现了钉螺。国内一些专家也进行了血吸虫病的调查。1930年代，陈方之、李赋京在江苏28个县找到钉螺，流行最严重的地区患病人数占55.6％，较轻地区患者占39.6％，平均为47.4％。姚永政解剖宜兴郊区钉螺615只，有9只钉螺有尾蚴感染，少的250条，最多达1200条。1946—1947年，吴征鉴等在苏州、无锡、宜兴检查钉螺及学生粪便，发现小学生粪检阳性率为3.5—26.2％，无锡的钉螺感染率高达30％以上。“血吸虫病”在民国时期被称为“日本住血吸虫病Schistosoma Japanica”，简称为“血吸病”。一般人以为它是由日本传染到中国来的，其实，日本血吸病是一种由于日本住血吸虫侵入人体内脏的寄生虫病，最早为1904年日本桂田、土屋、藤波三氏所发现，医学上为便于称呼，定名为“日本住血吸虫病”，以别于埃及血吸S.Hoemotobium(非洲)，门森氏血吸S.Mon-soni(美洲及西印度)。在中国，血吸虫病感染最严重区域为长江以南，尤以长江下游太湖、洞庭、鄱阳等大湖区内为最剧。

江苏省历属江南鱼米之乡，鱼和米都离不了水，且河流纵横，气候温和，均为钉螺蛳生长的良好环境，是故血吸虫病普遍流行。民国时期，战争绵延不断，尤其是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撤离南京，退守西南诸省，沿海及长江一带遭敌伪军盘踞，“专以搜刮物资为能事，悉以剥削人民为贯技，对于人民生命财产之安全，生计之保障完全不顾，医学卫生人民健康更无整个计划之推行，以致疾病业生，疫病流行，病菌传布，人民生命牺牲于可救而不救之状况”。敌伪控制乡村公共卫生，无人关心湖港沟渠，血吸虫病蔓延很广，“乡间农民知识浅薄，不解卫生，因而患地方病者极多，尤以日本住血吸虫一症蔓延颇烈……回顾中年儿女臌胀成群，凶服新嫠街头常见，老失所养，幼何以保，惨绝人寰，莫此为甚……死亡相继”。抗战胜利以后。吴县邰浦乡乡长顾德华在调查户口时发现此项病症普遍流行，尤其青年男女患者更多。一年后蔓延更广，陈墓乡副乡长向吴县参议会进言，“若再不亟赴扑治则数年以后，田无壮夫可耕，国无壮丁可征”。昆山县的百家荡两个自然村，1939年有20户人家、96人，10年间，因患血吸虫病而死亡的有76人，8户人家灭了门。新中国成立前因血吸虫病流行造成家破人亡的“无人村”就有100多个。1948年底，江浦县石佛、九袱两乡1929人中，血吸虫病患者达1639人，占84.9％。卫生署孙志戎博士依据精确调查，撰有《血吸虫蔓延情形》一文，认为受害惨重地区感染率在50—95％。全国患者约700万人，多为沿河、濒江、滨湖之处，患者以渔、农业者为多，实为民族健康之一大劲敌。1948年，全国血吸虫病流行县数是139个，江苏省血吸虫病流行县就有23个。由于血吸虫病流行，疫区居民十人九病，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当年疫区流传的民谣：“男人肚子大，女人不生养，面黄肌瘦无力量，野外路边把命丧。”反映了疫区人民的凄凉情景。

二

清末新政期间，卫生防疫作为一项关心民瘼的“惠政”曾在天津、北京、济南等大城市推行过，但广大县、乡则近乎空白，“多无卫生组织”。辛亥革命爆发，国内战争不断，多数地方的公共卫生设施“甚为简陋”。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十分重视卫生防疫，将其列为国家建设的基本内容。当局认为这既是“关乎民族健康及经济建设”的首要事业，也是“跻身民族国家于强盛之域”的前提之一。1928年10月，国民政府在南京设立卫生部(1931年4月改称卫生署)，负责督办地方防疫建设。1934年，全国卫生行政技术会议通过了《县卫生行政方案》，令各县在政府驻地设立主管地方卫生行政和技术实施的中心机关——卫生院。依据人口及地域特点，卫生院下设卫生区，区下设卫生所，所下设卫生分析，组织相对完善，目的在求“工作之普遍”。可惜，日本侵略中国，国民政府忙于抗战，卫生防疫工作被迫停滞。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政府立即着手新的卫生防疫工作，尤其是对流行于江南一带危害严重的血吸虫病。

1946年5月，国民政府江苏省卫生处在吴县木渎镇建立苏南地方病防治所，这是当时全省唯一的专业血吸虫病防治机构。苏南地方病防治所负责吴县、常熟、昆山、太仓、嘉定、宝山、川沙、南汇、奉贤、松江、金山、青浦、吴江、宜兴、无锡、江阴、武进、丹阳、镇江、江宁、句容、溧水、高淳、金坛、溧阳等县的血吸虫病防治工作。1947年3月，江苏省卫生处为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制定工作方针“应以防治本省住血吸虫病及兼办乡村卫生为两大目标”，“以设立兰舟乡住血吸虫病防治实验区最为切要，应集中人力于此”，要进行定期诊病、检查居民粪便、治疗住血吸虫病患者、加强住血吸虫病卫生宣传及卫生训练、使用陈粪、禁止河浴等项工作。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因为人力、财力限制，不能独力地进行血吸虫病防治工作，请示江苏省卫生处另饬苏南各县卫生院及公医院协同防治。1947年3月，鉴于“本省江南一带住血吸虫病流行区域渐广，亟应积极防治以杜蔓延，达二十余县，

若不及早防范，后患堪虞”，江苏省卫生处指令各县医院、县卫生院“应随时注意有是项病人发现，应即将该县被染地区及被染情形详细报核。”4月，国民政府卫生署中央卫生实验院和江苏省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开展合作办理血吸虫病防治的研究实验。苏南地方病防治所要负责关于日本血吸虫病流行状况的调查、临床检验及早期诊断、治疗方法及治疗药物的研究、预防方法的实施与推行等事项。实验院寄生虫学室负责关于日本血吸虫病中间宿主的调查及其生态状况的探讨、动物常备宿主与血吸虫病传播关系的调查、预防的设计实验与研究、各种标本制作、防治工作人员的训练及技术上的指导与协助事项。江苏省临时参议会第四次大会指示江苏省卫生处“江南吸血病患者渐趋众多，应即组工作队予以扑杀及防止”。在江苏省卫生处的领导下，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加紧进行血吸虫病防治工作。

三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成立之时没有开办费用，“是以一切应用物件只得暂向当地设法借用，在各方竭力奔走下，始借得少数家具，当将房屋加以整理布置，在民国卅五年五月廿一日草创成立，开始办公”，同时“技术人员之不易延聘，药械设备简陋，在人力物力两重困难之下，难展工作”。尽管条件艰苦，在所长傅光的带领下，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积极开展了各项防治工作。

第一，开展血吸虫病调查工作。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将调查工作作为防治血吸虫病行政程序的“工作先声”。先是调查检验，“重要调查工作为普遍大便检查与搜集各地钉螺蛳检验二项，前者以求得患病率，后者借此推测当地本病流行情形”。后是个案调查，“凡经上项大便检查发现之病人，即实施个案调查，规定调查表格，以利记载统计，尤注重患者家庭状况及受染经过、被染地区流行现状，以谋今后着手防治，此项工作，除于门诊时调查外，大多通过家庭访视方式而实施”。自1946年7月至1947年12月，苏南地方病防治所以吴县县境为工作范围，开展调查工作，不仅委托吴县卫生院代收大便，而且通过《苏报》《苏州日报》《苏州明报》《大江南报》代为宣传，“凡军警学校、机关、工厂、住民等欲检验大便如在二十人以上者于二十三日前可致函该队请求派员出外检验亦不收任何费用”。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向江苏省卫生处呈上《镇江城区日本住血吸虫病调查报告书》《青浦县血吸虫调查报告书》《调查吴县淞南区陈墓乡日本住血吸虫病报告书》《调查昆山、嘉定县日本住血吸虫病报告书》《调查嘉定日本住血吸虫病报告书》《无锡县调查日本住血吸虫病报告书》《武进县日本住血吸虫病调查报告书》。经过调查，苏南地方病防治所清楚了血吸虫病的分布范围、流行原因、流行情况、流行特点、危害程度等情况，从而为防治工作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

第二，进行防治宣传，开展卫生教育。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很注重血吸虫病防治宣传工作，工作人员因地制宜地“灌输预防与治疗常识，其施教对象则不限患者个人，而扩大至病人家属，甚至整个流行地区”。

在青浦县，工作人员举行免费大便检查，劝告住民自动送检以发现早期病患及时治疗。同时，苏南地方病防治所还派人到6所学校作公开演讲，听众达1300人，并使他们实地观察中间宿主及尾蚴以灌输防治知识。苏南地方病防治所还借青浦县参议会会场会同青浦县卫生院举行防治血吸病扩大宣传会，陈列照片、标本、图画等有关资料并作公开演讲，“到会各校员生及民众1682人，盛况空前，参观者对血吸病有关问题发问者甚为踊跃，顿收宣传宏效”。

在镇江城区，苏南地方病防治所通过多种途径来开展工作。一是举行公开演讲，应省立镇江中学的邀请，举行“日本住血吸虫病之防治”学术演讲一次，听众1040人。二是普及防治知识，应省立镇江师范学校之聘，连续三天给该校高三班授课，讲授寄生虫病防治知识，并携备图表、标本、显微镜等，以增进教学效率。三是编撰宣传特刊，在《卫生周刊》第23期发行宣传特刊，撰有“流行于苏南农村中的日本住血吸虫病”及“血吸虫病识小”等稿以广宣传。四是联络各地记者，将工作情形随时发表于各报以引起地方人士对防治工作的注意，共计发稿4次，分刊在《江苏省报》《苏报》《新江苏报》《江苏建设》《东南晨报》等五大报上。五是扩大免费检验，共收检大便40例，虽为数不多，然颇收宣传之效。六是答复各界询问，针对日本住血吸虫病流传情形与症状预防治疗等疑问，苏南地方病防治所通过书面形式答复7例，口头解答达98次。七是实施个别谈话，工作人员与各界人士接触的时候，随时应用个别谈话方式实施防治宣传，实行个别谈话者544人，963次。八是设置警告木牌，在发现日本住血吸虫中间宿主的河流设置警告牌，告诉附近居民加以预防，共筹制警告牌15块。九是病人个案调查，防治所在镇江检查422人的大便，发现日本住血吸虫病人6例，然后对这6个病人详加调查，为今后防治提供参考。

在无锡县，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工作人员一是将含有尾蚴的钉螺蛳解剖后公开陈列，使各界都有观看的机会；二是将当地居民集中起来并讲演“日本住血吸虫病之传染概况”；三是召开日本血吸虫病防治座谈会，无锡各界有关机关人士都派代表参加并商讨出今后的防治方针，有如下几点：1.修整河道两岸，铲除小草使钉螺蛳无法滋生繁殖；2.捕杀钉螺蛳并加紧宣传，使人人都明了钉螺蛳对于日本吸血虫病传染之重要；3.设立警告牌于发现各河岸，借以防止附近居民与水接触；4.管理人畜之粪便，使其发酵后再做肥料之用。

在武进县，除举行免费大便检查、宣传演讲和联络各报记者将调查情形随时发表外，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工作人员还放映幻灯片作防治血吸病宣传，在凯旋、大光明、大华等电影院同时放映。在流行区，工作人员劝告居民必须做到“不要在有钉螺蛳河流游泳或洗涤，充分煮沸饮食品，凡耕种捕鱼挑水必须下水作业时，要穿长筒靴或油布长袜或樊水浸过之细布长袜与上述布制手套以保护腿足手部，免为血吸尾蚴的侵入”。

第三，努力开展治疗工作。

治疗血吸虫病人，恢复患者的健康，是防治血吸虫病的最终目的。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对血吸虫病的调查和防治工作同样重视，“住血吸虫之调查工作既经定期进行，防治工作亦应随之推进，在手续方面视之调查工作在先，防治工作在后，似乎有一时期之距离，其实两项工作一步一趋，紧密联系，无稍间断”。苏南地方病防治所采用福锑(三价锑)作为“主治住血虫病针药，普通注射十针即够”。上海信谊化学制药厂生产了一种治疗血吸虫病的新药“圣露赐锑新”(五价锑)注射剂。“用三价锑须作三个月治疗者，改用五价锑，得于八日内治愈之”，而且毒性低、排泄快，肌肉或静脉注射均可。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用三价锑治疗血吸虫病，收效甚微，江苏省卫生处下令上海信谊化学制药厂“请大量拨赠该药以便交由该病防治所施行治疗”。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的治疗工作多次因财力困

难而受阻。自1946年7月至1947年5月底，注射锑剂的人数仅37人，注射次数409次。“本所自推展工作以来，最感困难者厥为缺乏治疗药品……患是项病症者为数亦多……对于患者之治疗工作势将暂时搁置”。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对“已经传染致病者亦应负有治疗之责，本所以经费之短少，办公费之无从支出，迄今仍未置备主治住血吸虫病之锑剂针药，并因其售价昂贵，即使能购置少数针药，以每一病人须注射十针以上，仍无法应用，本所难以预防为主要工作，然对已患住血吸虫病人不能施以治疗”，不仅如此，“目前本所检验器械只有显微镜一架，事实上亦感不敷应用，同时本所派往附近各乡之防治人员以无代步交通工作并以巨额旅费之无从支出均徒步前往，消耗人员精力，影响工作时间至深且”。尽管治疗工作困难重重，但依然实行免费诊疗，“病人经过个案调查后，实施健康教育，并一律免费填发本病患者诊疗优待证；凭此证至本所或兰舟实验区诊治即可享受免费挂号、检验、治疗、体格检查、营养补助与药品供给等一切优待，治疗期间并将本病者之既往证、治疗经过、体格检查、检验报告等详细记录以作临床实验之参考”。1946年，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在吴县境内“凡属贫病一律施诊给药免费治疗，综计自七月份开始诊疗工作对上项六种地方病人治疗为门诊人数3041次，巡回医疗人数324次，免费治疗人数2003人”。

第四，以预防为主，灭螺、管粪、管水、个人防护多管齐下。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将预防作为最重要的工作，实行以预防为主的防治方针。“住血吸虫病应以预防为主要工作，既经发此种病人而再施以治疗，已属次要，而非积极性之防治方法，因此本所以预防工作为前提”。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将血吸虫病的预防分为卫生教育与环境卫生两项。前者用口头与文字宣传，普及防治常识以防免或减少日本住血吸虫尾蚴侵害人体的机会，如劝导农民使用陈粪，使粪便发酵灭卵，禁止病区儿童入河池游泳，劝告赤足下水作业者如农夫、渔人、挑水夫等在本病流行地带必须穿靴或着布袜等；后者则是管理病人及其粪便，厉行饮水管制，严禁便器入河池洗涤，管理河水分段应用，试办石灰或硫酸铜液灭除钉螺蛳，铲深河道边侧浅滩以减少钉螺蛳繁生机会等。1946年5月至1947年5月，苏南地方病防治所做了大量的预防工作，如后表：

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积累了一些灭螺、管粪、管水的好经验。关于灭螺，他们认识到，小螺即为血吸虫唯一的中间宿主，可用1:840之石灰或1:400000之硫酸铜或1:100之明矾杀灭之。关于管粪，血吸虫的传染多由本病患者在大便中排泄而散布，故应管理此类患者的大便并予以消毒。严禁马桶便器入河流洗涤，施肥务用陈粪，夏天至少放置20天，冬天放置两个月以灭虫卵幼虫。关于管水，不在塘水中游泳、捕鱼或洗衣，提倡使用井水，在沿河各村及其他发现钉螺蛳河段树立警告牌，劝告住民不要赤足入水。

民国时期，国力低下，难以保证人民的健康和支撑必要的科学研究。正如Faust和Meleney 1924年指出的：“政府主导的防治是公共卫生工作(包括血吸虫病防治)取得成功的必要条件。中国的县政府是办不到的。因为他们的最主要工作是收税和千方百计地‘维持秩序’，每个省政府和地方政府，都对居民的福祉丝毫不感到兴趣。”在这种情况下，以苏南地方病防治所所长傅光为首的一些关心民族前途的知识精英，放弃城市的安逸生活，坚持深入乡村，以先进的防疫思想和手段来拯救濒临破产的乡村社会，倒是弥补了政府行为的某些不足。可惜，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由于财政投入严重不足，“然设施多尚未臻理想标准，整个事业未超出草创阶段”陶，防治工作不能按照计划进行下去。对此，傅光所长不无遗憾地表示，“就本所主观人财物力而言已竭尽绵薄能事，然以客观立场需要情形而论，苏南地区如斯广泛，本所职责之重对苏南地方病整个防治计划不无兴杯水车薪之感”。1948年12月12日《东南日报》和12月19日《大公报》分别发表徐锡藩署名文章《防治住血吸虫病》和《不可疏忽之日本住血吸虫病》，报道血吸虫病流行造成家破、人亡、村毁的悲惨事实，呼吁加强血吸虫病的研究和防治。1949年，华东军区成立血吸虫病防治委员会，江苏省的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由华东军政委员会所取代。苏南地方病防治所的丰富经验为新中国成立后开展大规模的防治工作奠定了基础。

[责任编辑：吴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