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主要从录音技术理论和实践经验出发，按照乐器分类，讨论不同民乐独奏录音的一些技巧，对录音中一些常见的问题进行分析，并结合实际操作中的经验来进一步阐述。
关键词：民乐；独奏；录音；技巧
中国的民族器乐作为弘扬中华文化的重要艺术载体，是使中华文化屹立于世界成为优秀文化的重要因素。目前，中华民族文化处于复兴时期，国内的民族器乐蓬勃发展，从教育到演出，相比20世纪都有着巨大的进步和发展。同时，录音技术也随着时间的脚步不断地创新。从20世纪发展至今的录音技术，对于我国民乐的传承和发扬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为了使民族的优秀文化得以更好地发扬光大，录制优秀的民乐作品就成为每一个民乐录音工作者应尽的责任。目前，国外的录音技术和有关乐器声学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多文献和资料，对于不同种类的乐器、不同编制乐队拾音的方法也有系统的理论和技术体系。相比之下，国内的技术起步较晚，同时对于本国自己的民族乐器声学特性的研究也相对较少。所以，写作本文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为广大从事录音的工作者在录制民乐时提供一些参考。
1 民乐独奏录制中的一些技巧与常见问题
中国的民族器乐按照演奏形式吹、拉、弹、打，分为四类乐器：弓弦乐器、弹拨乐器、吹管乐器、打击乐器。下面按照乐器组的分类，对不同种类的乐器拾音技巧进行论述；
1.1 弓弦乐器
一般民族乐队中的弓弦乐器主要由高胡、二胡、中胡组成，为了演奏某些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乐曲，还会在乐队中加入板胡和京胡。为了便于分析，按照演奏音域的排列，这里将高胡、板胡、京胡归类为高音弓弦乐器，二胡和中胡归类为中低音弓弦乐器。
高胡在高音弓弦乐器中，音域相对偏低，音色细腻、富有韵味，常见于各种抒情的乐段，表现喜悦等情绪，尤其是在大多数的广东音乐中，高胡的运用非常多；板胡的音域在高音弓弦乐器中排第2位，比京胡的音高略低一些，由于其琴体构造的特性，与其他的胡琴音色并不相同，某些演奏技巧能让板胡的音色与小提琴的音色十分接近，但是相比之下板胡的音色还是相对单薄，常见于许多戏曲中用来表现诙谐或者激动的音乐情绪；京胡的音域在高音弓弦乐器中是最高的，其音色哪怕是在乐队中也非常容易识别，是京剧的特色乐器，有些音乐作品中也会使用京胡来渲染音乐色彩。对于这三种高音乐器的拾音，最好选择使用两只心形传声器组成立体声对，相比单独的一支话筒能够更好地拾取音色中中频和少量的低频成分，避免录音由于高频信号过多而造成声音尖锐、单薄。
二胡是一种常见的民族乐器，其音色柔美，擅长表现富有故事性的乐段，音色中频的成分较多，在近现代，经过一系列乐器改良和演奏技巧上的创新，现在的二胡能够演奏许多丰富的华彩和炫技乐段；中胡是以二胡为基础改制成的一种改良乐器，其构造与二胡差别不大，因而二胡的大部分演奏技巧在中胡上都可以演奏，由于将琴筒改大、琴杆加长，其整体音域也比二胡低，音色中中低频的成分更多一些，常用来表现一些辽阔的、悠久的音乐画面。这两种中低音弓弦乐器的拾音与高音弓弦乐器相似，也选择使用立体声传声器，从声辐射的角度来看，琴筒方向的声音中频成分居多，蟒皮表面、弦震动的部位高频成分较多。所以，在拾音时避免将传声器设置在垂直朝向琴筒或者蟒皮，这样的拾音位置容易造成声音发闷或者单薄、“钻”耳。
1.2 弹拨乐器
弹拨乐器主要有琵琶、阮、柳琴、扬琴、筝等，与其他三个乐器组不同的是，虽然是民族乐队的组成部分之一，但其实弹拨乐器组本身就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乐队进行演奏，这主要是因为大部分的弹拨乐器组具有足够宽广的音域，能够适应各种风格的乐曲演奏。通常将弹拨乐器分为两种：一种是竖弹，抱在怀中演奏，这一种乐器有琵琶、阮、柳琴；另一种是横弹，有琴架支撑琴体来演奏，这一种乐器是扬琴和筝。
琵琶是竖弹乐器中负责高音部分的乐器，音色清脆、明亮，在乐队中的音色可识别度很高，琵琶的面板没有音孔，琴弦振动产生的声音一部分向外界扩散，另一部分在面板上反射，这种特殊的构造和声辐射特性造就了琵琶音色中高频成分多，为了让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钻”，录制琵琶的时候选择两支传声器组成立体声拾音制式为宜；阮的音域没有琵琶那么高，音色更柔和，共鸣腔体为圆形，在琴体面板上通常有两个音孔，这件乐器有着与西洋乐器吉他非常相似的音色，某些演奏技巧下能让这件乐器听上去就像是音色醇厚的吉他，但是由于其共鸣腔体的形状与吉他不同，所以如果仔细辨认的话，本质上还是民族器乐。在录制阮的时候经常遇到一种情况，就是演奏者建议你把话筒设置在音孔附近，然而在现场实践中笔者的经验是，这种拾音方法可以有效地提高阮的输入信号电平，避免其他乐器的串音，同时由于阮主要是面板、背板、琴体空腔与音孔组成耦合振动，使乐器的低频共振非常丰富，所以阮的拾音位置可以选在音孔附近，但是拾音距离不能过近；柳琴的琴体外形与琵琶相似，也是半梨形，音色洪亮、刚劲，常作为地方戏种的伴奏乐器，柳琴的拾音与琵琶相似。
横弹乐器中的筝和扬琴是两种不同的乐器，不论是演奏方法、音色还是声学特性都不同，筝与其他的弹拨乐器演奏方法相似，是以手指佩戴义甲弹奏，琴弦的振动以及琴体的共鸣发出声音，而扬琴是以琴竹敲击琴弦产生的振动以及琴体空腔共鸣发声。筝的琴体较长，决定了它的弦长可以使古筝的音域达到很低，同时琴码可以移动，也就意味着其演奏音区是可以调整的，通过不同的定弦演奏不同风格的乐曲，这与竖弹类的乐器上固定在纸板上的品是不同的。筝的音色既可明亮清脆，也可以粗犷厚重，不同的音区能够带来不同的音色，通常见到的筝的扩声话筒会设置在古筝底部中间音孔的位置，但在录音中拾音位置最好选择在琴弦的正上方，这个位置的频响更丰富一些；扬琴的试音位置与古筝相似，但拾音距离不可以太近，过近的拾音距离容易造成一些中低频的缺失。除了这两种乐器之外，古琴也是一种常见的横弹乐器，这种乐器由于其演奏声压级偏小，在演奏中常常需要配合扩声系统，尤其当古琴与民族乐队协奏时，或者某些乐段中间有古琴的独奏部分时，一般都需要将古琴的声音通过扩声系统将声音放大。古琴的拾音器通常设置在琴桌表面，位置在古琴底板、尾部的两孔之间，这个位置既可以拾取足够的频响，又可以避免由于距离过近而导致动态不足、声音贴近的问题。
1.3 吹管乐器
吹管乐器主要包括笛、箫、笙、唢呐、管子等，按照发声原理分类，笛、箫属于气鸣边楞音乐器，笙属于簧片振动乐器，唢呐、管子属于哨片振动乐器。
笛子一般为竹制，发声原理是靠气鸣产生的边楞激振发出声音，笛子的音色通透、明亮，按照不同的音色和尺寸又分为曲笛和梆笛，曲笛的笛身较长，音色偏厚，富有感染力，在乐曲中经常表现沧桑的气氛、渲染情绪。梆笛顾名思义，常用于北方梆子戏的伴奏，笛身比曲笛短，音色清脆明亮，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竹笛的拾音需要注意拾音位置，拾音距离不可以过近，应控制在0.6m～1m，拾音位置在竹笛的斜上方，垂直指向笛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选择将传声器设置在演奏者身后，从后方指向笛身，这样的拾音位置能够有效避免拾取吹奏的气声。箫与笛子的发声原理相同，也是边棱激振发出声音，箫的管身较竹笛更长和粗一些，且演奏时竖着吹奏，吹口的位置在管身的一端。与竹笛一样，箫也是一种竹制的吹管乐器，但在演奏中的音量偏小，传声器可以设置在略高于管身、距离在1m以内的拾音位置。笙是靠演奏时吹起使内部的簧片振动，进而发出声音，唢呐和管子是吹奏时口衔的哨片振动，进而发出声音，对于笙的拾音，演奏者有时需要站立演奏，并且为了配合音乐情绪，身体会有幅度较大的晃动，这时候就需要考虑使用立体声拾音制式，唢呐和管子也是类似的方法，这三种乐器的声压级都比较大，而且动态范围不如笛子的大，由于发声构造的特殊性，一般唢呐、管子的音高和音色也很难控制，需要演奏者具有足够的经验，对于这一类演奏在静场或录音棚录音过程中，需要录音师能够辨认音色和音高的改变，并通过沟通对演奏者提出改善的要求。
1.4 打击乐器
民族管弦乐队中的打击乐器与西洋管弦乐队的摆位相似，一般位于乐队的最后一排。打击乐器的声功率较大，通常只靠主话筒拾取的声音就足够，但也要考虑有些现场的声学环境问题，如果出现打击乐器的音色浑浊、定位感差，应当考虑为打击乐器补数支适中距离的辅助话筒。另外，对于常见有独奏乐段的打击乐，如堂鼓、排鼓等，以及戏曲中常用的板鼓（单皮鼓）都有必要设置辅助传声器，拾音距离应控制在1～1.5m，传声器的轴向垂直指向鼓皮，打击乐器演奏的动态范围一般会比较大，要注意给增益部分留足够的动态余量。
2 拾音话筒的选择
在选择拾音话筒时，通常需要考虑几个要素：指向性、频率响应范围、信噪比、动态范围等，这里以笔者常用的几种传声器为例作介绍。
Audio Technica AT4021：铁三角出品的AT4021是指向性为心形的电容话筒，具有20-20kHz的频率响应范围，它的中频表现优秀，在录制二胡、箫等乐器时录音效果出色，笔者常用一对AT4021组成小A/B制式立体声话筒录制独奏。另外，话筒本身自带80Hz的高通滤波和10dB的衰减开关，可以根据录制的节目源进行调整。
DPA 4060：DPA公司的创建者原位测量公司B&K前雇员，在DPA的话筒产品中仍然保留了高精度高性能的特点。这是一款小型的全指向性电容话筒，常用于录制吉他、小提琴等西洋弦乐器，在目前常见的许多音乐选秀节目中经常见到DPA4060的运用。在民乐独奏录音中，DPA4060常用于古琴的录音，古琴这件乐器在演奏时的声压级通常较小，且一般需要配合专门的琴桌才可以演奏，DPA 4060的体积非常小，可以将它粘贴在桌面上且不会影响古琴的演奏。除此之外，古琴的拾音也可以选用AKG CBL99界面式话筒。
Schoeps ORTF Stereo Microphone MSTC 64U：这是一款ORTF立体声制式的电容话筒，有效拾音角为95°，这一款话筒的优势在于可以快速地安装和使用，由于是以配套成对的ORTF制式话筒，对于使用条件的要求并不苛刻，而且ORTF混合立体声制式可以同时拾取时间差和强度差的信息。笔者常在民族乐队的拾音中使用MSTC 64U作为竹笛声部的点话筒，也可以用它作为独奏话筒。另外，Superlux S502是一款与MSTC 64U相似的ORTF制式立体声话筒，虽然各项参数不如MSTC 64U，但是其价格相对低廉，笔者常用S502作为打击乐器独奏的拾音话筒。
3 总结
在民乐独奏录音中，笔者认为除了上述的录音技巧和技术问题之外，与演奏者建立良好的沟通联系也是非常重要的，除了能让演奏者的效率提高，对录音工作者本身也是有帮助的。通过合理有效的沟通，能够加深对乐器和演奏的熟悉程度，进而在后期混音处理上能够更快地找到合适的效果。笔者的导师曾经总结过一个优秀录音作品的五大要素：优秀的作品、优秀的演奏者、良好声学条件的录音环境、优秀的录音师以及优秀的录音设备。从这五点的顺序来看，通常认为最为关键的设备却是排在最后一位，关于这一点笔者认为，设备的优劣固然重要，但这五要素中的前四项才是决定一个录音作品好坏的根本。如果没有好的声学环境、演奏员音乐素养不高、音乐作品平庸，加上录音师没有足够的职业素养和尽职尽责的工作心态，那么即使用最高端、昂贵的设备也难保录音的质量。然而，作为录音师要想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除了努力尝试和学习各种录音技术，了解行业的最新动态之外，也要善于沟通，善于总结。录音不仅是技术工作，也是艺术工作，只有两者有机结合，才能做出优秀的录音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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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孔羊（1991—），男，本科，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音乐科技系录音艺术专业，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攻读音乐与舞蹈学录音艺术专业方向学术型硕士，师从我国著名录音师、中国传媒大学教授李大康老师，录音作品二胡协奏曲《我的祖国》获CRA首届学生录音竞赛传统与世界类作品提名，录制唱片《邶风击鼓 李乐竹笛独奏专辑》（ISBN 978-7-22107-076-6）现已出版，研究方向：录音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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